美军飞行员回忆1950年在朝鲜战争战斗经历(转贴)

美军飞行员杰克•布劳顿

杰克•布劳顿是美国空军的一名退役上校,曾经是战斗机飞行员,他在美国《空军杂志》发表文章,回忆了美军飞行员在朝鲜战争期间的战斗经历:

当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时,美国还没有做好准备。美国仍然在淘汰二战时期的装备,努力争取预算,并安排多余的飞行员退役。
年轻的美国空军战斗机机群投入了朝鲜战场。在日本进行舒服的空中巡逻的美国空军P-80战斗机飞行员很快变成了F-80战斗机飞行员。
美国空军第49战斗轰炸机大队位于韩国大邱附 近的K-2机场,我也是该大队的飞行员之一。我们使用的所有飞机都是C型,虽然飞机是在粗糙、起伏不平的5000英尺长的跑道(位于一处干涸的河流岸边) 起降,但是仍然能够携带两个巨大的副油箱、数量众多的炸弹、火箭弹和凝固汽油弹。此外飞机的机鼻处还安装了6挺非常精准的50口径的机枪,非常适合扫射。
不论执行什么任务,上午和下午会各发一次一般简报。被排上日程的飞行员将集合起来,以加快了解整个战局的情况。在听取情况汇报以后,每个小队的领队会带领他的3个僚机飞行员回到中队,为他们的特定任务进行重要规划。
在近距离空中支援中,由于当时飞行员与地面部队很少进行无线电联络(前进空中控制员概念当时还没有具体化),因此我们不得不依靠有颜色的布板来确定攻击的路线。
地面部队会举起长40英尺(约12米多)、一半红色和一半绿色的布板来指示我们。红色的意思是:停止射击;绿色的意思是:进行攻击。我们用炸弹轰炸,或者用凝固汽油弹,或者用机枪扫射。如果飞机燃料允许的话,我们还会攻击阵地以外的地方。
随后我们的部队出现了前进空中控制员。前进空中控制员一般配备一辆吉普车、无线电设备和一至两名空军人员,并被告知要向特定的陆军指挥官报告一些战斗的情况。遗憾的是,这些前进空中控制员没有接受有关的训练,协调和沟通也远远不够。
有时我们会与驾驶老式AT-6教练机(被称为 “蚊”式飞机)的飞行员一起工作。“蚊”式飞机会寻找目标,然后呼叫和指引我们攻击他们所发现的目标。大多数“蚊”式飞机的飞行员都是失意的战斗机飞行 员,只装备了用于目标标记的发烟火箭弹和白磷标记弹。“蚊”式飞机进行多次低空缓慢的盘旋飞行,同时搜索那些渴望击落飞机的人。
韩国大邱犹如一块巨大的泥土,环境比较艰苦, 因此,担负保障任务的部队基本上是在泥土中、冰雪中或者湿热的灰尘中工作。每个中队都有一块“泥土”用于停放他们的飞机。维护人员们没有起重机之类的设 备,所以在战斗中损坏的飞机通常是用叉式装置吊运到三四个使用过的燃料桶上,尽最大的努力进行修复,但受损严重难以修复的飞机只能够被拆解,当作零部件使 用。每个中队分配一个维护帐篷,用于飞机记录处理和存储。尽管条件非常艰苦,但是提供保障的空军人员从来没有动摇过,当他们迎接飞行员时通常会面带微笑。
有时我们会遇到一些令人意外的情况。一天凌晨 大约4点钟左右,我在完成起飞前的准备工作以后,拖着沉重的脚步穿过昏暗的泥土,思考着起飞的细节。当我走近我的飞机时,一名机务人员正好发现了一个朝鲜 平民准备将一把钢锯刀片伸进飞机的进气口。手无寸铁的机务人员大叫着,冲向了那个破坏者;当那个朝鲜平民试图逃跑时,附近的警卫人员用手枪击毙了他。
由于部队移动和天气状况等原因,我们的战斗机有时会利用对方的飞机跑道。第5航空队决定尝试将另一个大队引进K-2机场与我们一起飞行和联合执行任务,被称为“协调行动”或大规模空袭。
每个战斗机大队大约拥有24架战斗机。两个大 队分别位于跑道的两端,按照相反的方向起飞。任务通常会被安排在一天最繁忙的时刻,以确保起飞场面引人注目。往往空中和地面都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副油箱和解 体的飞机——两个方向都是如此。顺风方向的大队的飞机先起飞,而另一端的人将准备接下来的的恐怖表演——中止起飞的飞机,燃烧着的制动器、抛弃的炸弹、油 箱、射流辅助起飞装置翻滚着扑向他们。
至少有两次,致命的火焰和解体的飞机冲到了对面的起飞区域。这是相当可怕的,而且没有任何战术优点,但第5航空队在放弃这一想法之前仍然坚持尝试了多次。

美国空军第4战斗截击机联队及其F-86战斗机的到来开始了朝鲜战争的另一个计划——F-86战斗机反复扫射了“米格走廊”一带的房屋。美国的空中优势得以保证,几乎没有米格飞机的骚扰,朝鲜的空中航道属于美国。
随着我们的部队向北推进,我们的任务也是如此,寻找并摧毁敌人开赴前线的能力。一天在早餐前,飞行小队摧毁了元山铁路线上的敌方5辆机车。
黎明前从K-2机场起飞的任务通常不是有意思 的飞行。执行这些任务可能面临艰苦的条件,特别是如果任务需要在非常黑暗和潮湿的时候进行。当我们驾驶飞机沿着不平坦的跑道进行起飞时,天边出现了一缕黎 明前的阳光,在这样的天气下,我开始向左进行270度的转弯。当我接近270点的位置时,我的飞行小队已经组成编队,在控制塔上方大约200英尺的时候我 们开始根据导航设备进行转弯。我的无线电罗盘指针在来回摆动,尽管是在最小范围内,仍然给了我一个确定的位置和时间,可以计算出我的飞行航线。我稍微松了 一下操纵杆,眼睛仍然会盯着仪表,但是我已经设置了飞向元山的时间和距离。
经过1小时15分钟以后,我们仍然盯着仪表, 但是时间和距离告诉我们:我们已经到了元山附近的某个地方了。我们的地图不太准确,地图上的山峰高度是估计的。我一般会在此基础上增加1000英尺(约 300米)。因为我们进入了未知地形上空的黑暗之中,总是感觉有些不舒服。我们下降了一定高度,但是没有任何发现。又下降了100英尺高度以后,我们一直 在零星的阵雨中寻找需要的目标。终于,经过反复搜索,我们发现地面上有一辆体型较大、黑色、冒着蒸汽的机车。经过来回攻击,摧毁了那五辆机车。
一天下午我们执行的对鸭绿江南部的一次武装侦 察任务可谓惊心动魄。当时我的4号机中止了起飞,只剩下我和乔治•沃马克(一名很优秀的老飞行员,当我的3号机)以及一名当2号机的年轻的少尉。这名少尉 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我曾经处分他做一个星期的移动控制工作(即坐在跑道末端的一个棚子里,确保降落的战斗机卸下装备),因为他在执行一次类似任务时脱离了 编队。
当我们驾驶飞机接近鸭绿江时,开始转弯,我看 见2号机像上次一样脱离了编队,这时沃马克喊道:“尤塔•查理(少尉的名字)注意,米格战斗机在向你逼近!”我已经在尽力保护2号机脆弱的尾部,同时我下 令:“向右摆脱!”但是已经太迟了:一架米格战斗机在第一次飞过时就将2号机击落了。
2号机被击落以后,使得我和沃马克有了一次特殊的战斗机会。这时多达16架的米格战斗机将我们俩包围住。
许多米格战斗机的飞行员都是当地的朝鲜人,缺 乏战斗经验或主动性,但是他们的苏联教官通常很优秀,战斗经验丰富。他们拥有巨大的速度优势,能够随意采用Yo-Yo战术(一种在空战中不断快速升降的战 术)对付我们。沃马克和我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我们的飞机的性能,我们可以急转弯,尤其是当机炮位于一定角度射击时。如果我们能够以双机编队行动,避免 他们获得良好的射击机会,引着他们向南飞行足够远的距离,由于他们的飞机燃油数量有限,就会迫使他们返航,我们可能还有机会。
米格战斗机机群开始尾随我们,他们不断地前来,一个小队接着一个小队。其中一些人没有足够的攻击欲望,但是攻击仍然一刻也没有停止。当他们接近攻击距离进行射击时,似乎他们的子弹打得到处乱飞。
我和沃马克两人与16架米格战斗机进行了闻所 未闻的22分钟的对阵——这是对我们的肌肉、耐力和特殊技巧的真正考验。我已经汗流浃背,佩戴的太阳镜也沾满了汗水,汗水灼烧着我的眼睛,但我还是设法通 过无线电呼叫帮助,特别是F-86“米格杀手”的帮助,但是没有人回应。我摆脱了一个米格战斗机小队,向左后方急转弯,这时我视线内看不到任何米格战斗机 了。我翻滚着倒转过来,但是突然发现米格战斗机的领队就在我的后下方,他的机鼻冲着我的飞机尾部,快速接近。
当这架米格战斗机对我进行射击时,天空被照亮 了,就像曳光弹一样,但是幸好子弹没有打在我的飞机上。我不断拉起和翻滚,而米格战斗机很快从我右侧飞过。我倒转过来,正好面对米格战斗机的驾驶舱,距离 只有几英尺。米格战斗机的飞行员似乎很沮丧,他蜷缩着身体,眼睛盯着仪表盘,晃动着操纵杆,试图击中什么目标,但是他没有击中我。我继续翻滚,然后向右猛 蹬方向舵,改出了航向,把手放在扳机上,用50口径的机枪向米格战斗机的尾部射击。由于我的飞机已经接近最大转弯极限,而米格战斗机的速度又很快,所以目 标处于我的射程内的时间不长。
我不清楚我的射击给这架米格战斗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只见它翻滚着,摇摇摆摆地向前飞行,其余15架米格战斗机在后面松松散散地跟着它。
我们继续在米格走廊执行飞行任务。随后更新型的F-84战斗机取代了F-80战斗机,我发现F-84战斗机在作战飞行中操纵更为舒适。
与朝鲜战争时期相比,现在的前进空中控制员已 经大大进步了。他们使用的设备嵌入了GPS,他们拥有现代化的武器和先进的通信设备,并且与陆军战友一起培训、学习和生活。他们呼吁训练有素的飞行员配备 精确制导炸弹。人和设备是不同了,但任务是一样的。(美)杰克•布劳顿 李有观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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